一网要如何保证别让首批卫星成最后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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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网以经济而充裕的宽带盖覆全球的梦想2月27日向成为现实迈出了重要一步。这一天,一枚俄制火箭从南美起飞,把6颗法国造卫星送入了低地轨道。

摆在一网面前的是11月份的一个最后期限。该公司需在这一期限之前让首批卫星到位,否则便有可能失去国际电联几年前为其大胆的宽带巨型星座分配的频谱。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一网前6颗卫星将在春天完成在轨测试,为建设由颗卫星(颗工作星加48颗备份)组网的初期系统扫清道路,并为建设最终可能包括乃至更多颗卫星的更大的系统奠定基础。

部署由颗卫星构成的初期星座将需要开展规模前所未有的一场发射战役。一网打算从夏末或秋初开始每三四周就用联盟号发射一次,每次发大概30颗卫星。除通过欧洲发射服务商阿里安航天公司订购的那20次联盟号发射外,一网还指望着用一次或多次阿里安6火箭发射外加次数待定的维珍轨道公司“运载器一号”火箭发射来在年完成组网工作。

一网及其卫星制造伙伴空客防务与航天公司往只有洗碗机大小的卫星里塞了10吉比/秒的容量。空客集团即将离任的首执恩德斯2月14日说,一网每颗星的造价为万美元,由双方合资的一网卫星公司将能在耗资万美元建设、4月份将投产的佛州工厂年产~颗卫星。空客发言人博尔茨说,在佛州建造的头几批卫星应能在三季度末交付给一网。

一网的卫星可谓一项技术奇迹。传统静地通信卫星大如卡车,需花数年来建造,造价动辄就是上亿美元乃至更高,而所能带来的通量却还不如少数几颗一网卫星。但卫星行业曾上演过技术奇观上天、商业规划落地的悲剧。最有名的当属特里德西克公司。由比尔·盖茨支持的这家风险企业上世纪90年代筹集到了10亿美元,以建设由颗卫星组成的“天上互联网”,但在仅发射了一颗验证星几年后便熄了火。

铱公司和全球星公司虽然在年前成功部署了规模相对适中的星座,从而促成了手持卫星电话的出现,但两者其间都曾经历过破产。不过,铱和全球星最终均得以从破产中走出,随后又发射了第二代星座。

按曾参与特里德西克和铱星项目的前穆格公司首席技术师和CSA工程公司执行官安德森的说法,一网眼下的风险主要是在钱上,而非技术。安德森现为航天咨询师和投资人。他说,他预计一网的收入增长会很慢,而如若是这样,它就难以把大笔资金回投到新卫星和地面站基础设施建设等工作上。

一网在其首次发射前曾表示,它迄今已总共筹集并花掉了超过20亿美元,包括年以来通过两轮高调股权融资筹得的17亿美元以及其宣称去年筹到的数额未披露的一笔融资。首轮5亿美元融资是年进行的,来自企业伙伴空客、休斯网络系统、国际通信卫星、高通和维珍集团,外加可口可乐、墨西哥电信企业萨利纳斯集团和印度电信企业巴帝电信。年,日本科技巨头软银在有原有投资方参与的一轮12亿美元融资中提供了10亿美元。

去年9月,一网进行了年以来的第三次首执更替,由董事会成员斯特克尔接替了空客老兵贝朗热。斯特克尔此前还同时兼任萨利纳斯集团和加密货币创企Uphold的首执。他在一网前6颗卫星发射前在法属圭亚那库鲁对记者讲话时预测,一网将在年实现盈利,也就是一网预计其星座实现全球覆盖大约6个月后。

斯特克尔当时便表示,一网会很快从原有投资方那里筹集到更多资金。此言不虚。3月18日,一网宣布完成了迄今规模最大的一轮融资。总额达12.5亿美元的这轮融资由软银领投,参投的还有萨利纳斯集团、高通技术和卢旺达政府。这让一网的融资总额达到了34亿美元。这一数额着实不小,但缺少对一网系统耗资总额的估计,其意义却无从全面判断。

尽管最初曾给出过15~25亿美元的估计,但一网现已不再对外谈论其星座部署的费用预测。斯特克尔去年秋天受聘时,Uphold曾发了一篇新闻稿(后又很快撤回)。这篇新闻稿把一网说成是一个“60亿美元的全球宽带项目”。一网创始人怀勒年在美国国会有关卫星互联的一场听证会上曾把一网描述为一个40亿美元的项目。

卫星咨询机构TelAstra总裁鲁希认为,怀勒所估计的40亿美元和Uphold令人半信半疑的60亿美元都太低。他估计一网最终将需要花75亿美元才能把系统建成,而若还要为用户终端出钱,那么费用可能还会更高。鲁希说,现实些的数字可能要远高于“他们眼下认为的数字”,“有可能高3倍”。鲁希曾帮助相关厂家设计了几个卫星系统。

虽比传统卫星便宜很多,但一网每颗卫星的造价仍是其最初期望的不到50万美元价位的至少两倍。鲁希提醒说,诸如地面信关站、房地产和监管许可办理等不太起眼的费用会让费用进一步膨胀到最初的估计之外。

其它卫星运营商批评一网的理念不稳妥,称那会让发射服务商、卫星制造商及其供应商拣到便宜,却让投资人陷入困境。但一网领导层不这么看。斯特克尔说:“我们知道我们能把容量卖出去。”他说,有好的速度,加上前所未有的覆盖范围和好用的用户设备,容量不愁卖不出去。不过,要把由颗卫星构成的初期系统的容量卖掉,一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卫星首发当天,一网宣布了其前两家用户:英国卫星电信港与网络运营商塔利亚(Talia)和意大利电信公司Intermatica。一网拒绝透露合同额,但斯特克尔称同塔利亚的交易“几乎用这一份合同就让我们今年圆满了”。眼下还不清楚那两份合同何时会给一网带来大笔收入。一网在新闻稿中说,其服务“将从年开始供塔利亚使用,年在塔利亚的所有市场上启用”。塔利亚发言人班克斯拒绝就这份合同的财务条款置评。

一网在宣布同塔利亚和Intermatica签约时还披露了其同软银关系的一大变化。作为一网的最大投资方,软银最初曾宣称取得一网容量的全部所有权,但怀勒2月27日称,双方已放弃了由软银掌管系统全部容量并加以转卖的那一模式。他没有说明这一改变具体发生在何时,称这是“在多个月的时间里逐渐发生的”。由于软银不再保证买下星座的全部容量,一网业务的成败更直接地落到了其自己的肩上。

一网3月份的新一轮融资也标志着其放弃了原有的靠借贷来解决其余下资金需求的方案。斯特克尔在解释一网为何放弃通过出口信贷机构安排贷款融资而改回股权融资方式时说,一网不希望让自己对外部资金产生依赖,因为那将会迫使其提前签订商业交易,给用户打太多的折扣。出口信贷机构通常把证明用户肯买账作为提供支持的条件。斯特克尔说,给早来的用户打折有可能形成对一网容量价格的一种预期,使用户预期价位低于一网的期望值,让促销价格成为事实上的正常价。他说:“我们的问题不是‘能卖完吗’。我们的问题是确保签订正确的交易,从而使我们不过快地以错误的价格把容量卖出去。”

为满足公司未来资本需求,一网股票首次公开发行也已摆到桌面上。斯特克尔说,一网“绝对”打算公开上市,只是还要再等一阵子。他说:“我们的宗旨是把连通性带到所有角落,……但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建立起可行的业务。”他说:“这是一件优质产品,要花很多钱来打造,而我们需要能使之变现。”

一网预测其初期系统到年实现全球覆盖时将能以只有30毫秒的时延带来兆比/秒的上网速度。眼下,该公司的前6颗卫星每次总共只能提供18分钟的服务,而这对于一网打算服务的绝大多数用户而言太短了。但后续的每次发射都会使服务时间有所增加,其中极区将首先实现24小时全天时覆盖。

一网预计今年将用4~5枚联盟号火箭以及维珍轨道公司尚未发射过的“运载器一号”火箭发射约颗卫星。“运载器一号”一次只能携带一两颗卫星。怀勒说,到年,一网在轨卫星数量应能达到颗,而这足以让加拿大和其它靠近南北两极的地区实现24小时覆盖。他说,随着卫星数量增至颗,24小时覆盖的天篷将扩展到赤道,从而实现全球覆盖。斯特克尔称全面服务应能在年或年初启动。

斯特克尔说,一网将能在年实现盈利。他甚至预测公司在全面开通全球服务仅6个月后就能开始盈利。但外部观察家提醒说,一网似乎很可能还要再花很多钱才能让其星座开始大笔创收。安德森说,不管是颗还是多少颗,一网首先要能达到有实际意义的服务水平,以让其它投资者能看到其网络最终能全面建成。他说,目前来看一网似乎离这一能力已很近,但若收入只是涓涓细流,或利润率明显低于传统卫星运营商所能达到的高水平,他认为一网将难以拿到所需的另外数十亿美元资金。

一网是怀着把高速而经济的互联网服务普及到地球每个角落的远大目标成立的。它如今这样描述其宗旨:“我们期待着建立一个所有人都能上网并有能力为自己和他人创造机遇的世界,无论身处何地。”但填平全球数字鸿沟将要求一网能围绕着连通比偏远村庄或普通学校更有钱的用户建立起一项成功的业务。

斯特克尔说,一网的很多早期用户将是利用其卫星来进行基站通信业务回传的移动网络运营商。除学校外,他还把航空、海事和政府客户列举为预期中的其它早期用户。怀勒说,有很多不同的办法或财务模式来连通众多不同国家、支付能力各不相同的学校。

怀勒说,他在一网的主要工作是保证公司恪守其侧重于公益性的目标,同时作为一家公司在资金投入和实现“快速盈利”两者之间寻求平衡。他说,公司如今的投资者有不错的均衡性,正在兼顾这两个方面。维珍银河的富豪创始人布兰森就是这样一位投资人。他在参加一网卫星首发时称一网能带来“撼天”巨变。

怀勒说,一网为走到眼下即将能几十颗几十颗地发射卫星这一步所花掉的20多亿美元都属于“一次性”开支,用于安排发射、建立制造基础设施和建设供应链。他说,接下来系统建设和扩建的边际成本将很低。

然而,有关一网是否有能力实现其梦想的问题依然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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